【食用不适请点X退出】

© 夢日記 | Powered by LOFTER

【右白/奥白】月环食 其三

※《传颂之物:虚伪的假面》- 右近(奥修特尔)x 白

※ 月环食系列之三,捏造有,食用事项见第一篇

※ 食用不适请点右上角x退出

   

  他曾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到永远。

  平静的、喧嚣的、永远不会厌倦的,热闹的日常。

  然而自地球诞生至今,火山喷发板块运动都不知道多少回,他连自己的故乡都无从找起,又何来的自信去渴求永远?

  发生过什么?

  如果真的一五一十说出来,这个男人的脸上,还会挂着自己怀念的微笑吗?

  世界上只有行星运动和死亡才是永恒不变的。

  宇宙洪荒,斗转星移。星流缓慢地从夜幕中淌过,他站在枯萎的大地中央无法触摸到高悬于空的满月,只有手中的假面冰冷坚硬——旧人类研究所里还保存着曾经的月球表面陨石标本,失去记忆的人类恍惚觉得自己所持并非挚友遗物,而是宇宙的碎片。

  现在他的手中空无一物。

  如果你呆在原地,就会被人丢下。

  如果你停滞不前,就再也没有人找到你。

  身体,灵魂,心,记忆——组成人类的基本成分并非只有水、蛋白质和无机盐等等。更重要的,是存在于此的证明。

  “呐久远,没有朋友,是什么感觉?”

  这提问过于作死,三分钟后他捂着快要被勒断了的脑袋蹲在原地。亚人少女被戳到软肋快气炸了,最终呼出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伸出了手。

  “有朋友的话就是这样。”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拉你一把,让你往前走……就算你停在原地,也会回头找你吧。”

  那个时候……自己想要护住喵音……奥修特尔回过头的时候,看着的,应该是喵音吧。

  他摇摇头。

  我们是朋友,但是他看着的不是我。

  久远的笑容温暖:“你不是有朋友的吗?虽然没有记忆,但你经常在回头张望着什么。如果见到对方,就好好地打个招呼吧?”

  可是久远,我连招呼都不敢跟他打。

  我恐惧着。

  水中的月亮十分美丽,但只要我伸出手,波纹荡漾就会让一切碎成片片银光。

  右近也好,奥修特尔也好——他在我的面前,我却无法拉住他——我仅仅是开口回答他的问题,都会让梦境般的现实瞬间坍塌。

  他曾经说过我们像是月亮的光影,可是光也好影也好,两者原本不就都是月亮的东西吗?这样想来,我们本就会是一体……他将我培养成将才,我成为了他。

  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有时我会觉得自己没有记忆还能在大家之中欢笑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将疑问藏在心底、逃避现实地活下去真的好吗?只有我这样幸福真的可以吗?这样的问题常常会被我压在心底。

  只要这样就好了吧。

  可是只有这个男人,会像呼吸般自然地站在我身边。我常常有种被他看到全部的错觉,他却不会打破这微妙的平衡。该说是我们的本质过于相似还是太合得来?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我在他身边总是会感到格外的安心。

  可是……可是这一次,只要是他在身边,连梦魇都会悄悄退下的这份安宁,究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能保护好你吗?

  以朋友的名义也好,以其他的……啊,真是麻烦。说到底,我也不知道和他到底应该算是什么。单纯的朋友已经不足以形容我和这个男人的羁绊。

  但是,不管是何种关系,我要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3——】

  “所以你别着急。告诉我吧,到底发生过什么。”

  发生过什么,你不是都清清楚楚的吗?只提问不回答,小哥你的性格是不是太恶劣了一点?

  右近接过久远递来的毛巾,回头盯住左顾右盼的人类青年,觉得自己的眼角都在抽搐。至于当事人,只是瘪了瘪嘴,晃了一下手里的酒瓶。

  “喝吗?”

  你什么时候拿的酒?右近头痛地夺过酒瓶,把毛巾围在对方单薄的身体上,揽住他的肩膀往前走。

  “哟小姐,今晚把小哥借我吧?”右近头也不回地跟久远打着招呼:“哈哈哈,刚刚经历过这种大事,我们需要谈谈——”

  “哈啊?喂右近,我跟你说久远才不会同意——”

  “任务完成你们去喝酒不是例行公事吗?”久远把毛巾分给一个贵族,干脆地挥挥手:“明早回来记得跟我去采药哦,露露提耶很期待呢。”

  “哈啊——?!”

  明明一切像之前那样按部就班,只有自己在焦躁、白在逃避现实的情况下,久远却依然是久远。右近不确定是否还有人和自己同样持有两世的记忆,久远对一切一无所知是肯定的。可怕的是,就算这个看不到底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也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绝对不能跟她为敌。虽然不至于死的很惨,但一定会让自己不好过——这是第一次看到久远就留下的印象。如果跟她说不光是今晚,这辈子都想要借走小哥……不知道她会不会这么干脆地答应,多半不会吧。

  右近自嘲地笑了一声,转念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辈子借走那个久远身边的小哥?

  被帝赐予锁之巫女的白殿下?

  他的身份就算不公开,身为右近卫大将也该知道……不,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已经做好了要和这些人说出“想要这个男人”的觉悟了不成?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想要这个人——

  右近停下脚步,他的身后站着的青年有着清秀却不软弱的面孔,清澈的眼神和懒惰的个性完全不符,却能让自己感到温暖,和自己持有同样的理想一同前进。

  不会有了。

  不会有比这个人更适合自己的人了。

  奥修特尔不需要高官厚禄,右近不需要家财万贯——他只想要一个人。就算要与任何人为敌,都想要这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右近莫名地想要感谢这浓重的黑夜,只有高高挂在空中的月色微弱地照亮他们的身影。就算是善于明察秋毫的小哥,也不见得会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潮。

  究竟是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再一次苏醒过来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更早以前?因为什么?遗迹事件后他开心地跳舞的样子,还是月下对酌时那张微笑的脸?……问题接踵而来,仔细想想,引发恋心的理由多到数不清。恩那卡姆依的男人越想越慌乱了起来,下意识地别过了头不再去看友人的脸。

  他曾以为他们两人是月中的光影,宛如为了弥补对方缺失的那一半才诞生于世。难不成,不仅是为了成为对方的光与影,也是为了和对方结合?当融为一体时才能真正结束长久以来的若然所失……

  这理由染上了一丝桃色,右近发觉再想下去某个地方都要燃起温度。他迅速地放开搂着白的手,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背对着白开了口:“我们、去喝酒吧。”

  亚人青年的声音带着些微的热度,白听出里面带着比平日更加深沉的温柔,不禁歪了歪头:这个家伙,刚刚那份嚣张的愤怒哪里去了?

  “不是本来就要去的吗?”

  “去我家。”

  “……你就这么进去?”

  “总会有办法的。”

  他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类型。如果有问题就要解决——对奥修特尔来说,大到对国家的忠诚,小到人民的下水道,都是他放在心上的人们所需要的东西。为了让喜欢的人们不再烦恼,他会以这副身躯去完成一切难题。

  而奥修特尔和右近本就是同一人。

  他没有理由让白继续顾左右而言他。或许为了不要让重要的友人厌恶自己,我这辈子都不会将告白说出口……但我希望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对,那张惨白的、像是从噩梦中醒来的脸,右近再也不想看到了。

   


  “我清楚地记得一切……我和小哥你们相遇,小哥成为我的暗部,蛮族入侵,攻打图斯库尔国,陛下去世,杏树殿下被下毒……甚至我死去。”

  “如果你也记得,就好好的说出来怎么样?”

  “我想要小哥把堵在你心中的事情,亲口告诉我……我说过这种话吧?”

  “小哥?你在听吗?”

  事实上,他的确没看到。

  和盘托出一切后,旁边的睡脸安详而平静,右近一阵脱力。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把白带回右近卫大将府后,两人换过衣服坐下喝酒,开始还带了点插科打诨,右近酝酿了一下就开始将一切说出来,就等看白的反应。

  现在可好,话说完了,旁边趴着喝酒的白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当右近摇晃他的时候,居然还打起了呼。右近郁闷地伸手捏住白的脸,啊,竟然还挺软的。

  ……现在不是感慨他很好捏的时候吧!溃败的右近卫大将,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掌心里。回想起上一次经历的斗虫事件,自己也是自然而然就被这个男人的脱线牵着鼻子走,就感到深重的无力。

  右近抬眼看着那张完全放松下来的脸。澄澈的琥珀色眸子已经阖了起来,他没能看到那双眼底沉淀的暗色。

  那并不是白该有的东西。

  “你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

  右近伸手捏住他的脸,气的想把他的腮狠狠拉起来到他醒过来为止,最终还是松了手。

  摘掉护手,轻轻碰触着白的脸颊时,连自己都能平静下来。

  明明需要解决的事情还那么多。

  “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你这次连说都不想说……小哥啊。”

  他轻轻抚过人类青年眼下的浅黑色。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白真的有好好睡觉吗?这个人难道一直在绷着一根弦……可是,为什么?

  说出来不好吗?

  “我对你这个样子,真是——”

  对你这个样子,怎么样?

  生气,心疼,还是……

  “不要给我机会啊,小哥。”右近喃喃道,“如果给我机会,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他听到过阿图依说,恋爱是盲目的。

  至死方休。

  “我可是死了都要保护你和喵音的笨蛋啊。”

  就像你曾经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一样,这次的我,也会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挡在你的面前吧。

  不仅仅是为了重要的妹妹,也为了重要的你。

  只有月光知道,守在人类青年身边的男人露出了怎样的微笑。

 


  “真的那么烦躁的话,打一架不是更好?”

  听到损友如是说道,伏案办公的右近卫大将头都没抬,声音罕见地冷淡下来:“和白殿下吗?”

  “会让你这么心神不宁的还有谁?”雷神抿了一口茶,“别把人家打死啊。”

  谅你也舍不得。后面这半句,雷神压到了舌头底下。

  打了也没什么用。当喵音来找奥修特尔时,他曾经吃惊于不同于记忆中的事情发生。结果还是老样子,杏树策划绑架事件,诺斯丽和扇交由白管辖——他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跟白打了一场,刚打完的时候心里着实爽快。白的出手和用扇的方式,明显不同于奥修特尔记忆中的青年,他再次确认,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并非自己的梦境或虚伪的记忆,而是真正发生过的。

  你进步了。

  感慨于这个结果的同时,回到家里更加烦闷不安。连雷神都看出来了,白没有理由看不出来吧——结果就是,那个人伪装的越发好了。

  想到这里,奥修特尔几乎要捏碎手中的毛笔。

  “说起来,白楼阁那群人最近是不是太安分了些?”雷神起身准备离开,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补了一句。“听说蛮族败退后他们负责打扫战场,发生了什么吗?”

  “遗迹……如果没记错的话。”

  雷神歪了一下头,什么叫“如果没记错的话”?奥修特尔最近说话怎么越发神秘了。

  沉默不语的亚人青年,手轻轻按在政务下的信纸上——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白和扇的报告。

  白所写的有关遗迹中的崇的报告,和,来自扇笔下失去冷静的白的报告。

  


  到底要维持着这种不上不下的样子到什么时候,奥修特尔不是没想过,但真让他去继续逼问白也没有意义——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友人保持有友情以上的情感时,一切都变了。在不影响大和的情况下,他无法去逼迫那个人去做什么。

  事实上,活了两世也好、梦境成真也罢,不管哪一种说法,讲出来都不会有人信。奥修特尔再怎么担心记忆中的大和皇女是否平安,在现下都问不出口——杏树好好地晃着她的尾巴趴在地板上看书的景象,加上上辈子的份儿,右近可看过不止一两次了。

  同样的,在遗迹事件后的男子组酒会上开口说“我想要小哥把堵在你心中的事情,亲口告诉我”的心境,也不是第一次。

  白沉默了下来。不同于其他安静下来的人,右近心知肚明,自己这一次的询问,已经不是单纯地问“你在遗迹里看到了什么”这种事情。

  上一次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这一次也不会得到吧。他这样想着,迎来了白的回答。

  “……抱歉。再给我一点时间。”

  右近维持着单手端酒杯的样子,手腕微颤,液面在瓷器里轻晃了一下。他看着他,最终还是笑了起来:“是吗。那么小哥,今天就不醉不归吧!”

  他能听出话语中的微差。白的声音并非强作欢笑,而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至今都无法告诉自己的决定和答案。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对方连“我会告诉你答案”这种明确的回答都没有给出来,右近却莫名地安下了心。

  白还活着。最起码还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顶着那张有点不知所措的、微笑的脸。只要这样就够了。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右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开始脱衣服的男人们大笑了起来。

  “就算要和之前走上同样的路,我也会保护你的。”

  “你说什么了?”

  身旁的人类青年提出了疑问,右近呆了一呆,这是再次醒来后他头一次问自己问题,该说是有种扳回一城的得意还是毛头小子被喜欢的姑娘问话的欣喜……他摇摇头,把奇怪的想法扔出脑海,伸手搂住了挚友。

  “没什么,及时行乐及时行乐——来吧小哥!”

  


  结果这一次比之前闹得还疯。

  右近清楚地记得上一次的男子酒会被突兀进入的女子组打断后,女孩子们冷淡的眼神。以及在那之后瞬间倒地不起的众男脸上失落的表情。这一次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他们太久没能在一起聚会,竟然在女性们离去后以麻吕吕为首,再次喝了起来。

  “喵音小姐、那个眼神……从来没有那种眼神……”奇羽琉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以前只是看不成器的家伙的眼神……这次、这次可是……呜哇啊啊啊啊啊喵音小姐——!”

  “少年啊,这不算什么……”左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得宛如输给了奥修特尔:“她看我就跟看蝼蚁一样呢……”

  “诗乃乃还是个孩子,就看到这么多……似乎是不太好……”剑豪端着酒的手在颤抖。

  “姐姐,我真的没有那种兴趣……”扇的眼睛竟然睁开了,可惜眼神是直的。

  “对酒浇愁、对酒浇愁喵嚯——”自始至终在状况外的麻吕吕,兴高采烈地给全员斟满了酒。

  这简直是喝闷酒大会。右近这么想着,刚要放下杯子,发现酒瓶已经挪到了自己的杯子上方。他扭头一看,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的白对他笑了一下。

  “及时行乐,对吧?”

  右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笑笑,接过了友人的好意。大家已经喝的歪七扭八,趁醉问话这种事,右近卫大将可比人类青年在行的多。当他趴在桌子上时,毫不意外地听到了白装醉的傻笑。

  “右近?”

  “你这就醉了吗?”

  “大家都喝醉了哦,右近?”

  小哥你的灌醉手法太嫩了,右近闭上眼默默地想着。

  拍着自己的手没有茧子,以男性角度来说可谓是养尊处优,不同于右近皮肤下的热度,白的指尖微微发冷。

  “呐,右近。……奥修特尔也行啦。”

  来了。

  右近压住翻滚在心中的不适,从嗓子里憋出一声作为回答:“嗯?”

  “死了所有人只能救回一个人……和死了一个人能救回所有人,你选哪个?”

  白的声音没有温度。

  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只要有一点可能……”

  要怎么回答,你才不会露出那样不知归路的表情。

  “小哥你就会选择大家都活下来的方法……吧。”

  右近无法以自己的立场回答白的问题。他曾经选择了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方法,即使和大家一起活下去是他的愿望,但现实永远都比梦想要残酷得多。

  “不愧是你啊。”

  右近的后背静静地覆盖上了一个重量,白的体温顺着浴衣淡淡染透了他的皮肤,他想要回头去拥抱他却做不到。一旦回头,白就会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喝醉——以前的白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而右近再心疼他,也只能伪装成酩酊大醉的模样——他们停滞在原地无法向前迈进,太多问题得不到答案,而白选择了一次又一次地逃避现实。

  青年的声音渐渐回暖:“我说啊,右近……”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会把自己整个人封闭了起来?

  “右近很暖和啊。”

  为什么在我面前都要装成这个样子?

  “‘选择大家都活下来的方法’,其实是你的答案吧。”

  我们是朋友吧?

  “如果能做到,我也想这么做……即使我没有什么力量,也希望能保护到所有人。我不想看到大家难过的表情。”

  是朋友的话,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如果没有奥修特尔,我们不会聚在这里……但是我啊,右近。”白笑了一下,“我做不到你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这一次——”

  右近在他温柔的声音里睡着了。

  


  奥修特尔觉得自己和白的较劲像一场无法结束的战局。

  那场酒会过后,白又恢复了他记忆中那个懒懒散散的模样。之前他还对这样的白感到烦躁,现在则是放弃了。那一夜的对话最后,他没能听到白最后的话语,却抱着渺小的希望祈愿着白会遵守约定,终有一天告诉他一切的答案。

  这份平静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侵攻图斯库尔国的命令尚未正式下达,右近卫大将府就迎来了容貌秀丽的客人。

  “丢下一句话就没了踪影的家伙,”久远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他在你这里,拜托让他回来一趟。”

  “白殿下吗?”奥修特尔顿了一下,墨水滴到纸面,晕开一小团乌色。

  “大和要对图斯库尔做什么,我大概知道。”久远坐在他面前,冷静地开口:“所以,我必须要和他们一起去。”

  经历过一次图斯库尔战,奥修特尔清楚她不是为了去救下自己的亲人,而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不希望大家受伤。无法背叛祖国,也无法放下朋友,这样半吊子的行为会在不久后伤害到久远……但多亏如此,他们能够平安从图斯库尔回来。

  再之后的事情……奥修特尔垂下眼睛,绛色的眼睛里失去了光芒。

  “那么,就拜托您——”

  “你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来意,奥修特尔。”素来沉着的少女,尾巴不耐烦地在地上拍了一下。这样无礼的显眼举动不像是久远的风格,正当奥修特尔感到意外的时候,久远再次开口:“白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和他同行,甚至从白楼阁里逃了出去……大概人选我是清楚,回头再跟他们算账。你这里是他最可能来的地方,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打个招呼……最好你能说服他!”

  久远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捏起了拳头。

  “我不希望他们任何人受伤甚至……你也是一样吧。右近。”

  她没有呼唤右近卫大将的名字,而是以朋友的立场上去请求他。

  “我知道你们的感情非常好,但是这时候请不要让白躲着我——”

  “在下没有那个意思!”

  完全没有任何风度可言的声音,尖锐地在两人之间响了起来。久远抬头时,被奥修特尔的表情吓了一跳。

  身为大和双璧,他本应是理智冷静、统筹全局的存在。即使所有人都慌了,他也不能为任何事失去正确的判断——即使这个人是喵音也不可以。何为大和双璧?若不能支撑国家、守护人民,又有何用?

  壁垒朴实而粗糙,却比光华四射的宝璧更有用——它的存在是守护这片大地。

  所以,不需要搅乱心神的存在——从很久以前开始,奥修特尔就这样告诉过自己。好在并没有任何人意识或利用自家妹妹喵音,他不至于陷入两难的境地。

  但是,白?

  那个只会逃跑、连大米都抗不过三袋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他甚至能尝到自己嘴角渗出的铁锈味。

  “在下的意思是……拜托您了。久远殿下。”奥修特尔稳住心神,当他抬起脸时,没有假面遮挡的下半张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我同样不希望白殿下出任何的意外……愿大家能平安归来。”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完全失去方寸的时候。自己到底是右近还是奥修特尔,已经分不清楚了。

  奥修特尔想,自己早就该知道——什么铜墙铁壁般的理智,在遇见白的时候,都只剩下吃屎的份儿。

  


  【——月环食 其三 完——】

  


  拜右近所赐,他对怎么翻墙进右近卫大将府算有点心得。其实也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第一奥修特尔家侍卫本就不多,第二人家都认识他了。

  他小心翼翼,生怕遇见某个熟人。等到平安地站在奥修特尔的书房里,才松了一口气。

  白天说出决定时,久远混合了震惊和不甘的脸浮在眼前。他摇摇头,不能再一次把她卷进来。久远也好,奥修特尔也好,这一次都要靠我——

  “白殿下?”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他回过头去。披着白色羽织的男人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奥修特尔今天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他心想,举起了手准备打个招呼就走:“呐奥修特尔,我想来跟你辞——”

  男人伸出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向跟在身后的侍从嘱咐了什么,就把门关上了。

  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要关门说话,亚人青年走过来的压迫感将他逼进了书橱的死角。

  “可以告诉在下原因吗,白殿下?”奥修特尔的声音没有丝毫冷静,宛如被彻底激怒的大型兽类,连绯红的眸子都染上了灼色:“为什么拒绝久远殿下同行?”

  他万万没想到某个熟人竟然已经来过了,情急之下只能先把最大的理由推出来:“久远是图斯库尔人!你要她去攻打自己的祖国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奥修特尔抓住自己的手时,那份力度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失去理智的男人连伪装都不要了,敬语也已经被丢到了天边,他甚至有种自己会被对方拆吃入腹的错觉。

  “你明知道如果她不去的话,你们连活着回来的可能性都——”

  男人说不下去了,狠狠抓住他的那只手在颤抖。他感到恐慌,自己的隐瞒和逃避,对挚友造成的打击和伤害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一味地想要保护他的结果,就是这样吗?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

  “我不想看到你用假面。”

  干涩的声音从嗓子里挤了出来。

  “离你用假面的时候还……很早。最好你这辈子都不要再用了……奥修特尔。”

  自己无法说出原因。在那一刻来临之前,他什么都不会说出来。

  或许就像是自己能够为了他扼杀“白”一样,这个人也会为了自己牺牲一切——这样看来,他们两人的友谊早已变质。比起出生入死的交情亦或是夫妻间相濡以沫的爱意,这份羁绊是比酒香更为醇厚悠远的东西。

  他想要俯下身去,酥麻般的疼痛包裹住了心脏。当意识到这份感情已经变质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长久以来自己对友人怀抱的心意。

  但是,就像是那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一样,这份思念也永远不会有说出口的那一天。

  “还是不能说出原因吗?”

  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距离太近,他有种心跳都会被对方听到的尴尬感,别过了头。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亚人青年的唇却挨近了他的耳朵,吐出的并非饱含深情的语句,而是让他想要逃走的宣告。

  “右近卫大将收集情报的手段,想必你并不知道还有用刑这一条吧?”

  他睁大了琥珀色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挚友时,对方脸上的笑容让他脊背发凉。

  “我会让你说出来的,白殿下。”

  为什么这种时候要混合了右近和奥修特尔的说法?你到底有多生气?不对,再怎么生气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虽然罪魁祸首似乎是我,但是我说啊奥修特尔——

  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下巴就被人捏在了手里。当奥修特尔的吻落下来的时候,他甚至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牙齿擦破了自己的嘴唇。

  “我们来谈谈吧。”

  右近卫大将如是说道。

  

※ 汤不热打不开,逼供肉只能留到下一章发了。两个人在知道和不能说的情况下都有点黑化,写起来又难过又高兴(

※ 依然是随心所欲地写了二周目梗……对话居多是硬伤(

 
评论(22)
热度(75)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