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Zestiria》-史雷x米库里欧
※ 好像没人写过全何方怎么宠孩子？姑且试试看……
※ 养成系日常，错别字出没，食用不适请点X退出
——①——
他睁开了眼睛。之前睡得太沉，紫色的眸子上还糊着薄薄的水膜，视野有些模糊。
刚刚萦绕在耳边的人们声音，不知何时早已远去。善良的天族们大概是看他们两人吃饱后才放下心来，去做自己的事了吧。
对于一无所知的小婴儿来说，自然不知道这是天族之社的大事件——照顾新生的人类婴儿和天族婴儿。后者还好说，前者真是头一回。适逢博学多闻的禅雷大人出门三天，整个何方鸡飞狗跳，两个孩子哭一声地面都得抖一抖。
说是哭一声……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另一个孩子。不同于先出生的自己，这个又瘦又小的男婴别说哭泣，连声音都很少听到。用凯姆的话说，刚出生的幼猫都比史雷的声音要响……米库里欧不知道什么是“幼猫”，但模模糊糊地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分别放在两个襁褓之中的婴孩，不光健康程度不同，连体型大小也不像是同龄人。在小婴儿的记忆里，自然还不知道什么是“早产儿”，只对同伴的虚弱抱有疑问。
为什么这家伙不出声呢？
什么时候才会睁开眼睛？
他定定地看着棕发的婴儿，像是感应到了这份视线，孱弱的婴儿张了张嘴。
“……呜、啊。”
那是细微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史雷在挣扎，可是他气力太小，手甚至都无法伸出襁褓。米库里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小小的脑袋里转不过来。
他是怎么了？
“咳、啊……呜……啊……咳……”
人类婴儿的呼吸变得越发困难。若是大声一点，正在门外对话的天族们会立刻冲进来。然而事实上，这个因故过早出生、失去了亲人的孩子，没有那份求助的力量。
他的小脸开始因为无法吞咽和呼吸发紫了。米库里欧害怕起来，要怎么办才好？怎么样才能让他好起来？
天族的手拼命伸向另一个襁褓，却够不到。眼睁睁看着同伴越来越难受的恐惧和无能为力，终于让米库里欧大哭了起来。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起史雷细弱的声音，米库里欧瞬间爆发的哭喊声让门外的天族们跑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
向来理智的凯姆，只要碰上孩子们的事就有点慌。禅雷带来的这两个孩子向来很乖，除了吃奶以外的时间都很安静。尤其是米库里欧，这种要了命似的哭喊真是头一回。玫尔也急匆匆跑进来抱起米库里欧，但无法言语的孩子除了哭叫，既没有尿床，也不像饿了，麦森还说刚吃过没多久……究竟是为什么呢？
凯姆小声问道：“难不成，是之前发生的一切留在了孩子的记忆里……做恶梦？”
“别说不可能的事情，小婴儿能记得什么啊。”玫尔叹了口气，转而微笑轻拍着怀中的孩子：“好啦好啦，米库里欧要乖喔？”
“哇啊、呜啊啊啊啊啊啊！！！”
平时乖巧的米库里欧不但不领情，反而哭的更大声了。凯姆看着心惊胆战，他觉得米库里欧那个拼命扭头的架势，快从玫尔怀里掉出来了……
嗯，拼命扭头？
注意到凯姆的视线，麦森转头一看，咳不出来的史雷，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
“玫尔！不是米库里欧，是史雷啊！”麦森彻底乱了手脚，“啊啊啊怎么办！人类的孩子！”
“安静一点！凯姆，你先抱好米库里欧！”身为女性面对这种情况相对冷静的玫尔罕见地生气了。将米库里欧交给凯姆，她把史雷小心地竖着抱起来，一手托着婴儿的屁股，让史雷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仔细观察着婴儿的表情，另一只手小心地拍着后背。麦森刚要问“这时候还是直接用治愈用的天响术比较快吧”，就被旁边的梅迪亚捂住了嘴。
女性天族的手很轻柔，从腰腹到后背，一下一下小心又安稳地拍着。凯姆提心吊胆，生怕她磨磨蹭蹭耽误了史雷，却在几分钟后听到小小的“嗝儿”一声，孩子原本发紫的小脸慢慢缓和了下来。
“嗯，这样就好了。”玫尔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变慢了，开始轻轻抚摸史雷的背。“幸好发现的及时，已经没事了。”
“你们两个！”面对一脸迷茫的麦瑟和凯姆，梅迪亚重重叹了一口气，“孩子们喝完奶之后，没看清楚他们打没打奶嗝吧？”
凯姆犹豫地问道：“奶嗝……是什么？”
麦森的声音越来越小：“喝完奶之后米库里欧是打嗝了，我以为只有他这样……”
“小婴儿喝了奶之后会打嗝。要是没打，得慢慢拍着让他打出来，不然就会这样。”玫尔微笑道，“禅雷大人临走前说的，你们是忘了吧？”
尤其史雷是早产儿，更应该小心照料。一般来说，有什么不舒服的事情，孩子的哭喊会让大人察觉……
要不是米库里欧大哭大闹……
梅迪亚笑着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窝在凯姆怀里的米库里欧的鼻子：“多亏了你喔。真了不起，米库里欧。”
从史雷平静下来就再也不哭不闹的米库里欧，睁着亮晶晶的紫色眼睛看看她，又看看不远处的小伙伴。像是因为这句夸奖害羞似的，他闭上眼睛把头埋进凯姆怀里。
没过多久他又偷偷转过头，看了一眼安稳睡去的小伙伴。史雷小小的呼吸声柔和而绵长，米库里欧这次才放下心似的，那紫色的双眸再次被眼睑藏了起来。
——②——
【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史雷大笨蛋！】
【说别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呢！米库里欧大大大笨蛋！】
起因是什么，米库里欧已经不记得了。四岁的小孩子记性不差，只是面前的情况容不得他再去回想吵架的理由。
“史雷？史雷……喂，你怎么了……”
史雷躺在床上，没有回答。水之天族伸出白皙的小手去摸摸他的脸，却被那异于往常的炙热体温吓到，不甘心地收回了手。
“就看今晚了，”凯姆摸了摸趴在床边的米库里欧的头，眉心的忧虑愈盛。怕孩子难过，连叹气都收了起来。“安心吧，米库里欧。史雷不会有事的。”
安慰的话谁都会说。但史雷是早产儿，又是人类，这些常常让天族们束手无策，以至于这孩子一生病就来势汹汹。这次已经烧了三天，连治愈用的天响术也毫无作用。如果禅雷大人再不回来，就算出什么事也很正常……
凯姆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自己在想什么啊！这才不正常！
“凯、姆？”米库里欧抬起脸，观察着大人的表情。他害怕地伸出小手拉了拉凯姆的袖子，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你怎么了？史雷，会怎么样吗？”
“不，不会的。”凯姆无视了脸颊的疼痛，想要微笑，但沉重的压力让男性天族感到心痛。
或许说出来，让孩子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他心想。
“会‘死’吗？”
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样，稚嫩声音说出的话让凯姆吓了一跳。天族青年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在米库里欧小小的脸上盯出个洞来：“谁跟你说的！”
“书上说，人类会‘死’。”米库里欧被吓到了，声音都变小许多。“呐凯姆，史雷也会死吗？死是什么？”
死是什么？
对天族来说，是回归。
回归大地，与生灵共存，前往神的身边。
但是对人类来说，是祭奠，是悲伤，是痛苦，是消失。
要怎么和这个孩子说，凯姆开不了口，心里只有浓浓的难过。
“大概……是无法和史雷再见面了。”凯姆艰难地说着，移开视线，不再看米库里欧，转而看着史雷烧的通红的脸。“人类的死，就是无法再相见。”
“那，那偶尔！”米库里欧有点急了，“不用每天见、隔一天也可以！我们不会再跑去遗迹了，只要一下下，去捉锹形虫回来就可以！”
连最喜欢的遗迹都可以放弃吗？凯姆想苦笑，却笑不出来：“一下下也不可以。如果史雷……”
他实在不想把“死”这个字眼用在悉心照料的孩子们身上，半天才说了下去：“如果史雷消失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大家都会……‘消失’吗？”
“会是会，但是天族的死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那、那史雷呢……”
凯姆无法对上那双溢满泪水的紫色眼睛，他停止了回答。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原本还老老实实趴在床边的米库里欧，看到凯姆的表情彻底崩溃了。小孩子的呜咽不出几秒就进化成能吵醒冬眠的熊的哭喊：“史雷不可以死！就算是人类也不准死！说好了要跟我一起抓全世界的锹形虫！说谎的人要吞千根针呜哇啊啊啊啊啊——”
“不、米库里欧，那么多锹形虫要怎么……”凯姆觉得头有点疼，他想重点好像哪里不太对，但不眠不休陪着孩子两三天的疲惫让天族青年有点混乱，以至于话也跟着孩子跑偏了。“还有千根针这种事情……”
“史雷说以后我们老成爷爷那个样子就要和锹形虫一起睡呜哇啊啊啊啊——”
……他是想表达死了也要锹形虫陪葬吗？
话说全世界哪来那么多锹形虫给你们抓啊！
“如果史雷死了我也要遵守约定陪他一起死呜哇啊啊啊啊——可是没抓完锹形虫呜哇啊啊啊啊——”
等等你到底是在怕陪葬还是在难过没抓完的锹形虫？！还有你们两个到底对这虫子有多大的执念啊！
凯姆不知道该安慰哭得稀里哗啦的米库里欧好，还是继续观察史雷好，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刚要说什么，正好看到史雷的手动了一下。
那小小的指尖，慢慢握住了米库里欧的手指。
……我站在，什么地方？
史雷站了起来，他左看看右看看，仰着小脑袋转悠了一圈——这个地方上下前后左右都是纯白的。试着走了几步，依然是白色的、毫无缝隙也没有通路的世界。
“轻飘飘的……”
小孩子喃喃道。有点新鲜，他不禁想要去探索看看这个没见过的地方。
不过自己一个人，好像有点寂寞。
“要是米库里欧在就好了……两个人探险，一定比我自己一个人要有趣的多。”
嘟哝完了就想起来那个跟自己吵得面红耳赤的青梅竹马，史雷气哼哼地跺了跺脚。
哼，米库里欧那个大笨蛋！
再也不跟我说话什么的……谁管他——
握紧的小拳头，慢慢地松开了。不管多么生气，自己一个人的孤单还是让史雷忘记了那些不愉快。他抓了抓头发，小声地跟自己说了一句：
“……去跟他道歉吧。”
米库里欧只有嘴巴坏而已……自己道歉的话，很快两个人就能再次和好、一起去探险了吧？
不过作为反击，让我先偷偷地在这里玩一会儿好了。这样，带米库里欧来的时候，我就可以跟他炫耀“看，这里是我先发现的，我赢了喔”这种事情啦。
“……！”
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史雷停下了脚步。
刚刚的，是哭声？
好像是米库里欧的声音。
他们从有记忆就在一起，在史雷的印象里，很少听到朋友这么拼命的哭喊声。
他也在这里吗？为什么我看不到他？
“米库里欧？”
没有回答。远远传来的哭喊声，让史雷有点害怕。
自己面前是纯白的领域，某个方向似乎一直在呼唤着他，挑起了孩子的好奇心前去探索。然而，传来伙伴声音的，却是相反的方向。
“不要藏着，快点出来啊？”
他大声喊着米库里欧的名字，那个哭声却断断续续地从另一侧传来，没有丝毫接近自己的样子。
“真是的，米库里欧一点都不坦率！”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的小孩子抱起胳膊，开始生闷气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偏离了原本想要前去的方向，改为朝着哭声的地方走去。
“好，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这次两个人一起去——”
就这样，已经忘记要探索白色世界的小孩子，顺着原路走了回去。
凯姆记得自己曾经跟梅迪亚感慨小孩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还被对方取笑“那么喜欢米库里欧和史雷的话，自己去生啊”。他当时迅速回答说“要养也养米库里欧，我没有禅雷大人那样的胸襟能管好史雷”。
啊，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所以说，你看史雷有握住你的手对不对？不会死掉啦不会死掉！”
“凯姆大骗子呜啊啊啊啊——”
……自己当时究竟哪根筋不对，觉得米库里欧一定比史雷好养？
“不要指望四岁的孩子听懂你要说什么。”门口传来的苍老声音，让凯姆松了一口气。禅雷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时，米库里欧还在抽噎着打着嗝，凯姆已经快被孩子们搞虚脱了。禅雷笑了一声：“凯姆啊，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个样子。”
“……禅雷大人，您回来了。”头一次在内心腹诽尊敬的禅雷大人五千字的凯姆，默默地恢复成了冷静可靠的天族大人。
“爷爷呜——”
“再哭一声，我就真的不管史雷了。”
……原来米库里欧的乖巧都是这么教出来的吗？！禅雷大人！凯姆看着迅速闭上嘴巴却还在打嗝的米库里欧，心里有点同情。
“玫尔跟我说史雷是前几天开始发热咳嗽，还有呢？”
“不吃东西，想咳也咳不出什么来，发烧前一直在吐。”凯姆轻轻拍着一直在打嗝的米库里欧的背，担心地看着床上的另一个孩子。“禅雷大人，史雷……”
“人类的孩子都会经历一遭的。也不见得所有的病都能靠天响术……嗯，还能喝下药就好。”禅雷托住了史雷的脑袋，满意地看着孩子困难地咽下药水，再把他放回了床上。注意到两个孩子交握的手，禅雷拍了拍米库里欧的头：“做得很好，米库里欧。”
……做的、很好？
是指什么？
凯姆和米库里欧互看一眼，都有点不明白。禅雷没有解释的意思，对着含泪的天族孩子问道：“然后，这次史雷醒过来的话呢？”
“要、要道歉。”米库里欧低下了头，眼泪没有停下，但情绪已经平定了些。
老人的存在，就像是定心针一样。他既是全何方的首领，也是孩子们的守护神——能够让他们撒娇任性、也教导他们如何成长的存在。
“嗯，好孩子。”
粗糙的手掌揉了揉米库里欧软软的脸颊，禅雷就转过身继续照看史雷了。
史雷醒过来的时候，高烧已经转为发热。人类幼童的常见病已经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却还是让他迷迷糊糊的。
“……为什么回到家里……来了……白色的……那个呢？”
这小鬼，醒来后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禅雷都要被气笑了：“命大的家伙，究竟看到了什么啊。”
史雷转过头，看到了围在床边的其他天族。大家都是一副松了口气、互相安慰或者苦笑的表情。
“看到了什么……”他回想着，却觉得记忆模糊起来。“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听到了……声音……”
听到了米库里欧的声音。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在那个世界里迷路，就这么找回来了。
麦森有点好奇，问：“什么声音？”
史雷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他看到趴在床边沉沉睡去的伙伴。到底哭了多久啊，眼睛都肿起来了……米库里欧这个家伙。
“真是、一点都不坦率啊……”
他慢慢地说着。
“说着绝对不会再跟我说话的……”
但是那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
“我们……都还没有……道歉呢……”
这么想着，他再次沉入了梦乡。
会心地笑起来的天族们放下了心，陆续走出了房间。无奈笑着的禅雷，则是在两个孩子的头上轻轻拍了一记告终。
在别人面前可以装的老神在在的禅雷大人，在几天后遭了报应。
“那个白色的地方……不是可以探险的吗！”
一脸震惊的史雷旁边还有一个一头雾水的米库里欧。禅雷咳嗽了一声，决定吓唬一下两个让大家忙成一团的小鬼。
“可以说是离死最近的地方，要是没有听到米库里欧叫你，你就真的回不来了。”
所以，要好好感谢米库里欧，以后两个人不准再吵架——这句话，尤其是后半句，才是禅雷大人的重点。
然而孩子们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曾经距离死那么近吗……”史雷喃喃道，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米库里欧，哇的一声抱住对方大哭了起来！
“史雷没死太好了呜呜呜——”被抱住的米库里欧，也受到影响大哭了起来！
禅雷被吵到头快炸了，老人好心地拍拍孩子们的肩膀，努力想要把自己的话说完：“所以、所以啊，你们两个以后绝对不准吵架了……”
“呜呜……要是我死了，我不要米库里欧陪我……那样米库里欧就太可怜了……爷爷要记得、抓很多锹形虫放我身边……呜呜……”
“要全世界的锹形虫啊史雷！”
“对，全世界的！呜呜……”
忍无可忍的禅雷终于放弃了说教，转而捏起拳头在孩子们的头上敲了下去。
——③——
米库里欧只有看起来好欺负，其实脾气上来了是个很麻烦的家伙。
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八岁的史雷却再清楚不过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是个认死理、倔强、任性起来比自己可怕一百倍的天族。
“爷爷说了不让去的！”
说着要去抓野猪，结果拉着米库里欧偷偷前往遗迹的史雷没有丝毫反省之心。他看了一眼鼓起脸颊的米库里欧，觉得那包子脸真是好玩。
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里，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很少还有孩子有婴儿肥。一直到八岁还粉粉嫩嫩软绵绵的米库里欧，非常讨厌已经有些大人样子的自己去戳他的脸颊。史雷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指，无所谓地笑了起来：“那就不去好啦。”
不过等到以后长得再大一点、再高一点，嗯，到凯姆那么强壮的时候，说什么都要带米库里欧去！
暗自下了决心的人类男孩这么想着，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如果米库里欧没反应过来，就会被自己拖下水一起去遗迹玩耍——看起来像是为了违反爷爷的规定生气的米库里欧，好像在迁怒。
他生起闷气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史雷伸出手在米库里欧面前挥了挥：“到底怎么啦？”
紧紧咬着嘴唇的米库里欧，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半晌，他深呼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史雷：“早上，那个冰激凌，你吃了吧？”
史雷乖乖地点点头：“吃了。”
“做坏了的为什么要吃！”
这已经不是迁怒而是伤心了。啊，说起来，对米库里欧来说，做点心是非常重要的事啊。史雷小心地坐在他旁边问：“……做坏了吗？”
垂下肩膀的米库里欧低下了头。他最近有点感冒，味觉变得很奇怪。本来早上那个冰激凌做完他就有些不安，没敢拿给史雷吃。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说这次的饭做的有点咸，他却没有任何感觉……这才意识到不对。
“然后啊，我回去看了一下……蛋糕的材料不够了。”米库里欧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早上的冰激凌，糖一定比往常放了更多的量！”
“可是，很好吃啊？”
“骗子。”
这种结论……果然米库里欧开始钻牛角尖了啊。史雷苦笑起来：“我为什么要骗你啊？”
没有回答的米库里欧抽了抽鼻子，眼睛有点红红的。感冒的人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连带心情也容易变得不好？史雷想起爷爷说“你们要好好相处，不准吵架”，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他真的觉得那个冰激凌没什么罪过。
米库里欧在生他自己的气。觉得做坏了还被我吃掉是错误的……可是，那是我自己去拿来吃的。
所以是我的错？
明明很好吃啊。
“明明我才是比你大的那个，为什么现在比我高……”米库里欧盯着自己的鞋尖，“只有甜点是能完全赢过你的东西……”
啊，是说这个。史雷心里升起了小小的歉意，自己不该天天跟米库里欧嘟哝输赢的。认真的青梅竹马太重视这个，已经忘了做点心是很开心的事了吧。
不论输赢，每天吃到米库里欧做的点心的时候，是史雷最开心的事情了。
要让他知道才行。
他从台阶上跳下来站在草地上，拉住了米库里欧的手。曾经小小的、软软的手心，随着年龄增长，开始有了些少年纤长的影子。一定用不了多久，自己和米库里欧都会长高变成大人，那个时候的米库里欧一定会比现在要成熟……不过现在这样子也很好。史雷想着，对米库里欧露出笑容。
“米库里欧，你真的觉得我在骗你吗？”
“……嗯。”
“为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史雷觉得自己的笑容快挂不住了，他吸了一口气，慢慢引导着米库里欧顺着自己的思路走：“我说啊，米库里欧。我现在比你高，对吧？”
米库里欧的表情好恐怖啊爷爷。我觉得他快被我气死了怎么办啊。身高的问题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别生气别生气！我说……”
“我没生气！！！”
不仅生气了，貌似身高的问题还是他的软肋啊？史雷在心里默默地记了一笔，踮起脚摸了摸米库里欧的头安抚他：“总之，我们都喜欢遗迹，对吧？”
“为什么说起这个……”
“而且到处跑，对吧？”
这个倒是。米库里欧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比你高，需要的食物自然也比你多，对吧？”
“……哼！”
看来是默认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史雷笑着说了下去：“所以啊，吃再多也没关系。因为我身体需要啊？”
糖什么的，多吃一点也没问题。不是骗你哦？
“何况米库里欧的点心一直都很好吃，吃再多也没事的。”
“说的那么轻松，”依然皱着眉头的米库里欧嘟哝道，“真的做坏了怎么办啊？比这次严重多了的情况……彻底做坏的点心，你不准吃啊。”
史雷大笑起来：“那就吃掉啊！”
“喂！”
“点心做出来就是被吃掉的。”人类男孩伸出手，一把把坐在原地的天族孩子拉了下来。看到对方稳稳落到草地上，史雷捏了捏米库里欧的手心继续笑着：“走吧？”
“干什么？”
“不准去遗迹，总可以去打打猎摘摘果子吧？”
既然你觉得我骗人，那就做个你觉得最好吃的蛋糕给我好吗？冰激凌也没关系。
“都说了我感冒……史雷你别拉我啊这样很难走路！”
“真是不坦率，明明以前很喜欢这么走的。”
“那是以前啊！”
禅雷和史雷坐在饭桌前面面相觑。
今天的晚饭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或者说，和说好的不一样。
“呐米库里欧……”史雷悄悄伸出手，对掌勺的水之天族发了问：“不是说，要做蛋糕……吗？”
“我没答应你。”
“而且这个烤肉，糊掉了啊。”禅雷看着桌上的肉，摸了摸胡子。“倒也能吃。”
“没关系啦米库里欧，只不过是烤坏了肉嘛！别在意！”史雷笑了起来，“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
“不准吃！”
各种小心翼翼、结果还是被一杖打到头的未来导师，明天也没有点心吃了。
至于几天后吃光了禅雷的麻婆咖喱还告状自己被米库里欧打的史雷，还得过上三四天没有点心吃的日子。
【——TBC——】
※ 这里有个【在那之后】的部分，即《禅雷大人的撩妹教学》。因此这篇有部分爷爷回忆里的熊孩子梗。因为攻受太不分明，所以单独成章没并入这篇
※ ②里史雷的病参照的是小儿肺炎。但游戏没这个设定，模糊一下过去了
※ 朋友说这篇是“距离恋爱还很远的小竹马，携溺爱孩子的全体何方天族，向您拜年了！”……大夏天的冷死我了
